在一次上海的同学会上,遇到了久别的唐贤汉。还是像当年那样,头发微微上扬,一副帅气的像子,简直一点也没变。“唐老鸭”,我差一点叫他绰号,见有许多陌生同学在,我就叫不出口了。
多少年不见面了,看到他风采依归的样子,我十分开心。正当我打量他时,他突然从小包里摸出一颗小石头放在我手中,我定神一看,是一颗小图章。
“这是你替我刻的图章”,老唐说,“你可能忘了,我一直把它保存着。”
仔细一看,确是一颗小印章,刻有“唐贤汉”三字,而且第四象限上还刻有一只小鸭子。
“你还刻了一只小鸭子呢!”他带笑地加上一句。
我早把刻章的事忘了。我们风尘仆仆地过了五十年。在南大,小唐与我都选读生理专门化,相处的时间较多。我那时加入学生美术组,学习刻章嘞。贤汉跟我说:“帮我刻颗章吧,我去领挂号信可用。”我也就为他刻了这粒小章,又加上了小鸭子,他也不生气,把小章一直保存着。
得知唐贤汉因肺疾走了,令我一震。他身体挺好的,怎么比我先离开这个世界!回忆唐教授一生,他为昆虫研究作出不少贡献,他的论文涉及昆虫激素的分析及基因调控,为中国留下了宝贵的资料。
当我拿出他为我盖了印章的纸来细细观看,我的眼晴有点湿润了。一颗小图章是我们同学与朋友的友情见证。这颗图章他保存了半个多世纪,或许传给儿子、孙子。有一天我也会化作青烟而去,但是我们的友情如图章的小石头,永远不朽。
(卢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