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班有不少南京市的同学。毕业多年,相互间相处的往事,回忆起来还很是温馨的。
南京同学当时都不住校,好像是只有陈红民后来非常不容易争得了一张床位,住了一阵子。他们都是骑车族,印象较深的是王为崧那么大大的一个男孩子,骑了个小轮子的自行车,荡来荡去的,还挺自在。虽然他们不住校,但和班上的同学相处是时间很多的,也很开心。我还到好几位同学家玩过,有次到王为崧家,他很是兴奋地拿出他哥哥刚在《清明》杂志上发的小说给我们看。我现在的想到的印象是结尾有个乌鸦飞来,是蝴蝶派一路的。蒋晓星同学则是捧出他的收藏,有书法,更多的是钱币,一版一版的,真是使人羡慕不已。还有老项,现在官当得大了,但当时到他家时感到是俺们平民一路的;屋旁有流水潺潺,只是一点都不美,已经污染不轻了。老傅家没去过,但有同学去过的,说是好像是以前阔过现在回归平民一类的故事。还有个同学刘云舟,成天穿个解放鞋,没有袜子的。一点都没有南京城里人的样子,毕业时还爆了个冷门,考了个留学法国的电影史研究生,现在回国当了大导演,只是一直没看到他的大片出来。也许是陆文夫的小说中的美食家,真要做菜,只有放盐的高论了;但我至今还期待呢。还有乐呵呵的钱逊,总看他在认真学习新概念英语,毕业后我到南京开会,只要碰到他,江苏电视新闻上总有我一个不算光辉的形象露一下子,呵呵再次谢了。还有庞大教授绍堂,当年从武汉大学转系过来,与我有同好,喜欢到外系海听。他最推祟的是莫教授的数理逻辑,那玩艺儿的确不好懂。我去得最多是陈红民家,他家是在部队的家属院里,还在他家蹭过饭。她的母亲虽说在城里生活多年,还是山东大娘的淳朴和善良。记得我们几个同学还帮红民家搬过新家,大家真是忙得开心。红民那时就和现在的太太毕纲有意思了,相互在教室占位子,说是邻居。记得有一年红民天天游泳,天气寒冷也不惧怕,说是还要一直坚持到冬泳呢,其实是邻居毕纲小姐,天天在游泳池旁呢。
其实我与南京同学最值得说的还是那年在杭州西湖的趣事。那年在苏州实习,我与吴晓晴吴大哥、蒋晓星、陈红民是一个小组。活动范围在吴江县,我们后来到了盛泽镇,不知谁的主意,说是这儿离杭州很近,何不去一游呢。这样我们就到了杭州,景色是绝了,当时真是醉了的感觉。西湖真是太美了哟,虽然我们吃的是光面,没钱嘛,特别是睡在浴室呢,这可是我生平仅有的一次睡澡堂子的经历,而且是在美丽的西湖边上。最是有意思的是,在西湖的三潭印月那个地方,不知是谁看到了李欣和薛老夫子,他们也来杭州了。正想打招呼,只听老吴说了一句,躲起来,让他们过去,不要碰面。果然后来李欣他们私自到杭州游玩,东窗事发了,做了检查。我们几个在下面暗笑,直是佩服老吴呀。吴大哥在南京同学中年龄不是最大,但绝对是老大,也是班上党支部的核心。他的父母是我党的不多的高级知识分子、高级干部,只是没有逃过文革劫难,双双同日遇难。吴大哥当时年纪尚小呀,到了进南大时,吴大哥已经在解放军的大熔炉中练过,并已在南京师范学院当了几年干部,阅历和经验自然是我等小萝卜头子所无法想象的。大学毕业时吴大哥要是从政的话,那可能官是同学中最大的,但他谢绝了许多愿意帮他铺路的前辈,仍然回到南京师范学院,教上了历史,一直至今。其间也当了几年系总支书记,也早被他坚定的辞去了。
一转眼,同学三十年了,白发也在悄悄地向头上爬来,可当年同学时的那些事儿还是这样鲜活的在眼前晃动。
(文/老月,原文载历史系78级新浪博客“南大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