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另类校园生活——回顾在南大文工团的日子

发布者:系统管理员发布时间:2012-12-17浏览次数:1326


我的另类校园生活——回顾在南大文工团的日子
花 红/文

    随着南京大学化学78级同学毕业三十年全年级聚会的日子越来越近,脑海里越来越多地浮现当年的校园生活。今天我想跟大家聊聊我的珍藏,那些不为大家所熟知的另类校园生活。

迎新晚会

    离家去上大学前,我爸妈再三嘱咐,要专心读书,不要找对象,也不要再跳舞唱歌了。可入学报到的头一个星期,辅导员通知,系里要开迎新大会,希望我们新生也出几个节目。我马上积极报名,告诉领导,我又会唱歌,又会跳舞,还会拉琴,早把我爸妈的嘱咐抛在脑后⋯⋯,这种见舞台就想跳舞,见机会就想表演的特性,随着年龄的增加,有增无减。
    当时我找了五个女生,排了一个名为《世世代代铭记毛主席的恩情》的新疆舞。系里还借了一个漏风的手风琴,练了一个多星期,就上场了。好像挺受欢迎的,给高年级同学留下了深刻印象,后来他们毕业时,我收到一封情书,说认识我的第一眼,就是在那迎新晚会上⋯⋯,约我某时到某地见面,可不知是粗心,还是故意(或他以为我跟他很熟的),他没留姓名,我也就没去赴约,直到现在,他是谁,可能永远是个迷了。不过每每想起这件事,心里总是甜甜的。

方便面

    从此,我被收入到校文工团舞蹈队,下午课后人家都去占位置,上自习,我要去大礼堂后台排练到吃晚饭。是蛮花时间的,但我还是好喜欢。
    我们进校时,76级最后一届工农兵大学生与我们共校了一年,舞蹈队里有两三个年龄在二十五、六岁的大姐姐,她们给我的印象是很有钱,因为她们是带薪上大学的。排练间隙,她们用“热得快”烧上一茶缸开水,拿出一袋方便面泡进去,还有袋装佐料⋯⋯,哇,好神奇的面条啊!这是我第一次认识方便面,看上去象折叠钢丝床的弹簧,看她们吃得香,馋得我心想,等我以后有钱了,要天天吃方便面。
    后来倒是从来没有过天天吃方便面,只是一见到方便面,就会想起那个年代,那个场景下,那个茶缸开水泡方便面的故事。

恋  爱

    工农兵大学生毕业后,外文系77级很会跳印度舞的外号叫“小猴子”的同学当了舞蹈队队长。(顺便提一下,我的那份《高考三十年》特刊,就是她来美探亲时送给我的,也正是因为读到这份特刊时的感动,而引发我倡导本次毕业三十年聚会)。她的成名作应该是跳印度舞《拉兹之歌》,记得头两句唱词是:“啊吧啦古,呜——,啊吧啦古,呜——”。
    她是一个非常活泼可爱的女孩,长我几岁,在79、80级的小妹妹们进校时,她已经快要毕业了,她开始恋爱了。那时,排练间隙最开心的,是围着她听她讲她的恋爱故事,有一次是演出,音乐已响起,幕布已渐渐拉开,我们才不得不赶紧排好队形,开始表演。
    那时,电视并没普及,电影、报刊杂志对爱情描写也不多,可以说我心目中没有特定“白马王子”的形象。她的恋爱观,多多少少影响了我。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真真实实的恋爱,而不是小说或电影上的恋爱,第一次感受到恋爱中的女孩,是多么幸福,大家都好羡慕她有这么多男孩追,时不时,我们还会插话,我们怎么没有人追啊?!
    等着吧,没多久,你就会被追得很烦哎⋯⋯。
    那时刚刚恢复高考,能考上名牌大学的女生真是凤毛麟角,我们化学系78级五个专业共五个班,每班35-38人中,女生只有5-8人。听说别的系有的专业一个女生都没有,被称作“和尚班”。不知为何,也许是同班同学互相太了解了,比较缺乏神秘感吧。好象同班同学成亲的对数不多,各班只有一两对,班际之间联姻的,还就是物化班-无机班唯独我们这一对吧?
    物化班的男生后来很自豪的嘻称我是“我们物化班的媳妇”,我们无机班的男生也不甘示弱,称我先生是:“我们无机班的女婿”。
    老同学相见,我遇到最多的询问是:“当年你老公是怎么追到你的?”我常会笑着反问,为什么不问我是怎么追到他的?
    有一回物化班的一个老同学来美国加州出差,从他口中,才知道原来同学们是这么议论的:因为我先生是南大子弟,所以花红嫁了他。哇,听上去好俗啊,却好像很顺理成章哎!
    其实,我们认识时,他并不知道我多有名,从来没看过我演出(他不住校的,走读生,不过后来他得以在台上两侧的幕布后,近距离看我演出),我也不知道他是南大子弟,更不知道他还有个堂叔,后来是化学系主任,退休前是南大副校长,学部委员,因他没给我上过课,所以我不认识他。
    我们只是上自习抢位置,总是经常在一个教室看书而渐渐有感觉的,说不清是谁追谁,我虽然是出生在上海,但很小就跟父母支边去了贵州遵义。那时是国家统一分配工作,因怕毕业分配回贵州,所以一直是很低调保密的,(但最后贵州省好像知道我要毕业了,就有一个分配名额,若我不回贵州,那同学中就要有一个人替我去贵州,这种昧良心的事不能做的,还是服从分配,在贵州大学化学系教了两年书后,考研究生再考回南大)。
    可能因我在家里是大姐,我怎么就老是感觉周围的男生,好像都比我小,而且感觉他们都好像很害羞,跟女生讲话都会脸红,倒是高年级的,还有外系的男生对我发出进攻的比较多,只是一旦心里有了人,别的人就很难进来了。
    今天终于可以有机会,对当年曾对我有过好感的男同学,在这儿说一声抱歉,不是你们不够好,不是你们不够帅,我先生看上去很普通,也不帅,只是“他比你先到⋯⋯”。很多人到毕业了,也没印象他长得究竟啥样,甚至有同学当我的面,为我找了一个默默无闻的,看上去没有丝毫“艺术细胞”的人,深深地为我惋惜,摇着头,大声叹息道:“可惜了!可惜了!”
    “花红,花红,夸老公不脸红”。这是我们班男生在美国聚会时,给我编的顺口溜。
    不光是难得一见的老同学感受到了我的这一大特点,在朋友中,我“夸老公”也是很出名的,有一次一个朋友的太太,刚认识我,惊呼:活了这么大年纪,头一次见到,老婆是这样夸老公的。她对她老公虽是无微不至地关怀,可是她人前人后总数落她老公的不是,在她看来,老公不骂是不会老实的。我的朋友们来我家Party,回去都会逼她们的老公向我老公学习,哈哈哈⋯⋯!吓得那些老公们,跟我Complain,花红,你可不可以,不要在她们面前夸你老公了好不好?
    我的理念是:老公就像你的孩子,他再老,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大男孩,孩子需要鼓励,老公更需要鼓励,孩子会惯坏,老公是惯不坏的。
    等我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写专篇“夸老公”⋯⋯

80周年校庆纪念校刊

    那时候没有网络,通讯也很闭塞,也没见过少数民族是个什么样。我从遵义来的,就有人问过我“遵义会议旧址”后面,真的有一轮红彤彤的红太阳吗?姓华的人很少,也常有人问我,是不是华国峰的小女儿?第一年我们演过朝鲜舞《摘苹果的时候》后,就有人问,那个长辫子女孩,是不是朝鲜族的?后来跳傣族舞《有一个美丽的地方》,又说我像傣族姑娘;跳新疆舞《吐鲁番的葡萄熟了》,又说我是新疆人————
    学校有一些现成的新疆服,所以每年的表演节目中总是有新疆舞。忘了朝鲜舞服装是学校的,还是从哪个歌舞团借来的了。印象最深的是自制的傣族舞服装,穿上紧身一点的圆领衫,用被单往腰上一裹,就成了桶裙,用新的铁丝围成一个大项圈,那时根本买不到耳环的,就用两个钥匙圈,拴上细线,套在耳朵上,赤脚表演⋯⋯,还很像那么回事。可惜没有留下任何照片。
    记得从小时候的宣传队,演出的音乐,都是小乐队现场伴奏,或找人站在后台现唱,经常有太快或太慢的麻烦。南大外文系是最早开始有教学用的录音机的。那个外形象地下党用来发报的电报机,大小跟当时的留声机差不多,很宽的桔红色音带,绕在两个像老式电影放影机的胶片盘子上。这个机器好啊!不管我们跳多少遍,放出来的音乐总是一样的。虽然有点麻烦,每次放完得手动倒绕带子,而且还总找不到要放的音乐的位置。有点象田径比赛时,裁判手中拿着丈量距离的皮带尺。绕的时候要塞一张小纸条作记号。
    “姑娘好象一朵花,三个小伙都爱她,要问姑娘选择谁,欢乐琴声作回答——请欣赏舞蹈《欢乐琴声》”,这是让我比较出名的舞蹈。之前舞蹈队全是女生,后来为了排这个舞,找来了三位帅哥。
    毕业那年,正好是80周年校庆,为了出版纪念册,我们舞蹈队接到通知去拍照。我记得当时大部分队员都有事,只去了4个人,动作都是现编的。我和另外的那个女孩,拍了好几张舞蹈《我爱你,中国》双人舞的镜头。我现在还珍藏着我先生买下的纪念册。当时电教室还拍了一个大型纪录片《今日南大》,最后有20几秒的《欢乐的琴声》舞蹈录像载入史册,相信在南大历史资料库里应该有保存。

辉煌已成历史

    南大文工团在南京高校中也蛮有名气的,我们还带着歌舞相声整台节目,到各兄弟院校演出。所到之处,都受到热烈欢迎。
    不记得是在哪一个高校演出,那个学生会主席是个天才画家,对我特别热情,叫我摆两个Post别动(这也是我唯一的一次充当模特儿),当即为我作了两幅素描,并配上诗句。暑上名字后,我以为给我画的画,就该给我的,没想到他把画收起来,怎么跟他讨,他都不给。他跟我说,画家的作品,都是自己保留的。不轻易送人的,可不知为何,演出结束后,他还是决定把画送给我了。后来他还写信给我,我才明白,他为何要送我画了。但我一直没回信。若那位画家现在很有名,也许那两幅画会很值钱呵!可惜后来多次搬家,两幅画不知藏哪儿了。天生我没有如此发财的命!
    南大文工团,也许那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特定时期的产物。
    毕业两年后,考上研究生再回南大,取而代之的是校园歌星大奖赛,以及悄然盛行的周末舞会。
    2006年带着女儿重游南大,围着大礼堂绕了三圈,感慨万千!
    虽然当年文工团的辉煌已不再,而那段梦魂牵绕的灿烂岁月,永远珍藏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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