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就是实验室
――访南京大学声学研究所所长程建春教授
走进南京大学声学研究所,程建春所长的办公室就位于小楼一角。简朴的办公室里,堆满了研究资料和书籍,整洁干净,没有任何豪华的装饰。
程建春教授是南京大学声学所所长,兼任中国声学学会理事、江苏省声学学会常务理事,荣获2001年度“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并获选首批“新世纪百千万人才工程”国家级人选。
已过不惑之年的程教授看起来精力充沛、思维敏捷;他言谈风趣,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令我的采访迅速演变成“聊天”。面对这样一位有趣可爱的老师,我忍不住想,他的生活一定趣味盎然!我向他打听:“您平时的生活一定很有意思吧,您有什么爱好?”不料程教授闻言爽朗地笑起来:“哪有什么爱好啊!我的家就是办公室,我几乎将全部时间和精力都放在这了!”
原来,他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轻松,成功总是来之不易,作为一位成果丰硕的学者,他的科研经历和人生道路,一样刻着艰苦奋斗踏实前行的足印。
一
程建春1961年2月生于江苏武进,1978年至1984年在南京大学物理系学习,获硕士学位。当年硕士毕业时,他们班大部分学生选择出国留学,“我们那一届,仅有三个人没出国。”程教授回忆道。而他,就是那三分之一。他的选择在当时与众不同,然而程教授从未后悔过,时至今日,他还很庆幸当初的选择――选择留在高校,选择学术的道路。他说:“我的确很喜欢南大,南大是一所学术气氛浓厚的学校,我也很喜欢我的工作,我的专业。我们留在国内的几个同学都发展得很好,在国内站稳了脚跟。而当年出国的同学却反而不能坚持专业,不少同学由于各种原因被迫转行,有的改在销售公司工作,挺遗憾的。”
硕士毕业后,程建春先在东南大学做了四年老师,1989年,他又回到南大声学研究所,攻读博士学位,师从著名物理学家张淑仪院士。张院士是我国第一台极具应用价值的光声显微镜的发明人,是光声领域著名的女科学家。在程建春看来,张院士是一位严谨勤奋的老师:“她每天早上8点就会准时进入办公室,每晚都要到深夜11点才回家,一天到晚都在实验室里。她治学严谨,对于每个学生的论文,都仔细修改、严格把关。”老师的治学态度深深影响了程建春,而今,他也是学生心里“以办公室为家”的“严师”。严师出高徒,程教授所带的硕士、博士生,发表的论文在所里也是比较突出的。
1992年博士毕业后,程建春留在了母校,从事激光超声、超声定量无损评价新方法、超声信号处理以及复杂介质和结构中声传播等应用基础研究。他多次出国访问学习,1994 年 在美国布朗大学物理系从事低温非线性声学研究,1995 年在美国 Georgia 理工大学从事激光超声理论和应用的研究,2000年再次前往Georgia 理工大学进行复合材料的超声研究。
多年来,程建春对待科研始终兢兢业业,先后主持和参加省部级以上科研项目十多项,包括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国防“973” 子课题、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国家教育部博士点基金和江苏省自然科学基金。此外,他还参加撰写国际系列专著Progress in Photothermal and Photoacoustic Science and Technology ,编著《现代物理(3)》(《数学物理言和及其近似方法》),并在国际会议和学术刊物发表论文70余篇。他的研究系统分析了半导体材料和器件的光声效应,阐明了非线性光声效应产生机理并提出“自洽场”近似求解高度非线性的光声方程;提出了热传导深度分布的非线性逆散射方法,在频域全局反演具有高度的稳定性和可靠性;系统研究了纤维复合材料中激光产生导波的机理及其在超声定量无损评价的应用,提出的广义模式展开法,比超声计算的传统方法更有效且物理意义明确;他提出时频分析及神经网络技术定量研究复合材料的弹性各向异性和声微结构特征。目前,他开展复杂结构和介质中声传播特性的研究,取得了新的成果。
天道酬勤,伴随着程建春勤奋的脚步,荣誉纷至沓来。1993程建春获得国家教委科技进步二等奖(A类),开始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1994获江苏省科学技术协会第三届青年科技奖,1995获江苏省教委“八五”先进科技工作者称号,1996年获选江苏省普通高等学校优秀青年骨干教师称号,1995-1998年四次获得南京大学青年教师学术研究奖,2001 年度获得“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2004年入选首批新世纪百千万人才“工程”国家级人选,当选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数理学部专家评审组成员。
二
对荣誉,程教授不愿多谈,然而,谈到他领导的南京大学声学研究所,程教授立刻变得滔滔不绝。
程建春教授于2001年开始担任南京大学声学研究所所长。声学研究所的前身是1954年由魏荣爵教授创建的声学教研室,1978年声学教研室扩建为声学研究所。首任所长为中国科学院院士魏荣爵教授,继任所长为中国科学院院士张淑仪教授。
作为魏荣爵院士和张淑仪院士的学生,程建春上任伊始就下定决心要令声学所的发展更上一层楼。程建春认为,实验室的发展,人是最重要的,有人才,才能出成果。在人才引进方面,他颇费了一番心思。吸引并且留住人才并非易事,越是优秀的人才,选择的机会越多。与外面企业所开出的一、二十万年薪相比,南大声学所的待遇并不具备竞争力。但程建春有他的高招,他的策略是“以情留人”--第一是要重点争取有南大或江苏背景的人才;第二是尽一切可能支持人才的发展。他放手让引进的年轻教师承担课题,一方面锻炼培养了年轻老师,另一方面也改变了声学所原先存在的年龄断层问题,实现了新老交替,给实验室带来了活力。同时,他尽心竭力为年轻教师的科研创造条件。虽然南大声学所本身的条件并不是最好,但程建春都尽量将最好的留给年轻老师,无论是办公室、实验室还是设备仪器,他都让年轻老师们先来挑。人是讲感情的,感情是能留人的。在程建春的努力下,南大声学所引进了一批优秀人才,2001年以来,声学所就从国内外引进了多位正副教授,占了全所教职工的30%。在经费申请方面,程建春更是不遗余力――从2001年到2004年,声学研究所申请到的科研经费每年增长100万。
在程建春的带领下,南大声学所整体科研教学环境得到大大改善,科研水平显著提高,已经成为国内一流、国际著名的基础声学和应用声学科研基地。近年来,声学研究所先后承担了国家“攀登计划”项目子项目、国防“973”项目子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和面上基金项目、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项目、教育部跨世纪人才项目、教育部博士点基金、江苏省自然科学基金和科技攻关项目和其他部委项目数十项。声学研究所在应用声学和声学技术开发方面的实力有显著增强,在光声检测、超声测井、生物样品超声处理、声表面波通信器件、有源抗噪设备与器件、扬声器CAD技术、厅堂系统设计、音频数字化测量仪器等领域取得了很好的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
对声学所未来的发展,程建春心里也有一幅蓝图,他说:“声学所的研究涉及多个声学科研领域,既要有声学前沿问题的基础研究,又要有与国计民生密切相关的应用研究。要利用南大综合性大学的优势,将声学研究与国防、医学、生命科学及材料科学等交叉结合起来。”
在谈到声学所的前景时,程教授的音调上升了许多。在采访的时候,他健谈风趣,妙语迭出。而采访刚结束,他又一头扎进了实验室,步履匆匆,神情认真。
(堵琳嘉)